【Patpran】爱情可视化
全文4.9k，复建之作，瑕疵挺多，下次一定改。
*假如Pat从一开始就发现Pran喜欢自己。
00
爱人是难能可贵的品质，
被人爱着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事情。
01
刚上大学的Pat有一个深藏在心里的小秘密——他能看到别人对自己的好感度。
这个能力来得突然，只是高中毕业后的那个暑假，某天一觉睡醒，他看到的每一个人头上都出现了一个数字。
糊里糊涂、视而不见的过了一段时间，Pat福至心灵，意识到这个数字的含义——好感度。
爱他的家人们稳定在八十五到九十五之间。经常在一起的朋友们一般在七八十左右。
而他的追求者有的很高，有的很低。
大学报道第一天曾有一个女孩打扮得精致漂亮，羞涩又坚定地站在他面前，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对Pat说：“我喜欢你。”
但Pat只是看着她头顶的45皱起眉头。
“为什么啊？”他问女孩，一边分心吸奶茶里的珍珠，把手里的空饮料杯嘬得震天响。
那个数字迅速地下跌了5。
女孩却说：“诶，你很帅……我喜欢有肌肉的男生呐……”
“抱歉，我不喜欢你。”Pat把奶茶杯丢进垃圾桶里，头也不回地对女生说。
感谢这个特异功能，让Pat摆脱了被女孩戏耍的困扰。
有时候他会想，也许这就是自己踩过的坑换来的回报。但又觉得，初中给别人充过的游戏道具、高中送给别人的冲浪滑板、以及各种小饰品和鲜花，大概是抵不上这个功能的价值的。
除了爱，恨也会在好感度里反映出来。
越讨厌Pat，好感度也就越低。
Wai就是其中之一。
他对Pat的好感度是五。
几乎是Pat见过最讨厌他的人。
建筑学院和工程学院打得不可开交，连带着他们对彼此的基础好感值也跌到谷底。
Pat看着被堵在路上的Wai摩拳擦掌，恨不得一拳将他的好感度清空。
而他也这么做了。
Wai来不及反应被打倒在地，与此同时，不知哪里飞来一脚也把Pat踹倒在地，阻止了他又一次挥拳。
胸口痛得不行，Pat咬牙切齿地从地上爬起来，准备给对方狠狠一击，转身却见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，以及他头顶让人无法忽视的、超高的好感度。
是Pran。
他的邻居、讨人厌的隔壁小孩、成绩榜上最大的竞争对手、强迫症有洁癖的怪人、事事攀比的死对头。
Pat能想到的所有对Pran的描述，都不包括爱慕者这一条。
可现实就是这样富有戏剧性。
就是这个每次见面都凶他、瞪他、针对他的家伙，头顶却顶着一个大大的95。
如果这是赌博游戏，95好感度的出现概率就如同老虎机摇出了三个7，属于整台机器都会发出巨大欢快音乐，跑马灯滚动三圈还闪着五颜六色光芒的那种机率。
Amazing！仿佛有游戏音效在Pat耳边响起。
他难以置信地转头看Wai，想确认是不是这个特异功能突然出了什么问题，比如，是不是好感度突然变成了讨厌值。
可这位建筑学院的小白脸摆着一张臭脸，头顶的数值比刚才还掉了2分。现在是3。
Pat再看向Pran，脸上一副复杂难言的表情。头顶的数字，嗯，还是95。
正是这位“超喜欢Pat”的男生，刚刚好残酷好无情地在Pat胸口踹了一个大脚印。
这架到底还打不打了？
校霸生平第一次懵逼在打架现场。
即使他刚刚被人踹了一脚，即使双方都剑拔弩张。
但，有谁能对如此喜欢自己的人挥拳头呢？
02
难得地，Pat失眠了。
就在刚才，他和Pran在窗口短暂对视。
即使不是第一次看见，他却依然惊叹于对方对自己的超高好感度。
Pran从来没有表现出他喜欢他。
这个喜欢，也许是爱情，也许是友情，但无论是哪一样，在Pat看来，都和他们两无关。
就在今天之前，他还一直以为Pran讨厌自己讨厌的要死。
毕竟，即使是转学了，Pran还是会回家，但他从来没有找过自己。
Pat不会承认，在Pran刚转学的那两个月里，他曾无数次看向对方的窗户，期待着某一天会看见对方。
他们的歌。Pran没有给他一个结果。
虽然乐队排练演奏过无数次，但唯一一次登上舞台就是圣诞节的那一天。
他们只唱完了半首，就被愤怒的Pran的母亲打断。
他只能站在远处看Pran被父母带走，甚至不敢再和Pran说一句话，只能躲起来偷偷看他，听他父母和老师说话，最后假装若无其事。
后来，Pat偷偷拿来了那首歌的曲谱，试图自己弹唱。
但他打鼓的手指那么笨拙，他的歌声那么难听，比不上Pran的万分之一。
也许Pran只是享受和自己竞争的感觉。
也许那个好感度代表的只是对竞争对手的肯定和欣赏。
过去的每一场考试，Pran总会第一时间、假装不经意地晃到他的桌边问他考得怎么样。然后看着Pat欲盖弥彰捂住成绩单的动作，得意地挤出脸颊上的酒窝，摇摇头叹口气再离开。
Pran转学后，他们乐队也换了主唱。
他们不再写新歌，只是表演一些流行曲目。
Pat打鼓的时候甚至会走神。
他想起Pran的转音很好听，高音部分的假音很温柔，站在舞台上很有台风，引得学妹学姐们都在尖叫。
他离开的那两年，Pat的生活无趣极了。
这样一想，Pat觉得他也挺喜欢Pran的。
他举起香香妹妹，想到今天和Pran重逢的时候对方那种惊讶、犹豫、凶狠混杂在一起的复杂表情，忍不住咧着嘴把布偶一顿揉搓。
也难怪Pran会喜欢自己。
毕竟我这么优秀啊～
Pat躺在床上想着想着，睡着了。
看来今夜会是个好梦。
03
最近，Pat有了新的烦恼。
烦恼的源头是Pran——头顶的那个数字。
他就像对电脑游戏上瘾一样，致力于让Pran对自己的好感值保持在90以上的好成绩。
这个“游戏”有一些攻略是Pat能琢磨出来的。
比如，每次敲开Pran的房门，即使这个家伙倚着门，摆出一张臭脸，嘴上说着不要、走开、我很烦，不愿意收下Pat的礼物或者让他进门，可是那个头顶的数字却始终居高不下。
Pat理解了一下，把这些话自动翻译成谢谢、好的、我很高兴以及下次再来。
于是，他“恬不知耻”，屡败屡战，带着一张灿烂的笑脸，挤进Pran的生活。
那个数字成了他的快乐开关，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在Pat心里快要溢出来。
但最近，数字开始不太对劲了。
有时候，他一转头，就惊讶地发现那个数值莫名其妙、不可理喻地下降。
Pat连吃饭都在思考这个问题。
他问身边的Korn，什么时候人们会给他喜欢的人打低分呢？
Korn咽下嘴里的咖喱，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拍拍Pat的肩膀，说：“大概是，开始讨厌他的时候吧。”
但，我有做让他讨厌的事情吗？
Pat想起那天在早餐店遇见Pran。
那是一个没有课的早晨，Pat打着大大的哈欠，把河粉搅来拌去，终于等到了Pran。
对方背着那个万年不变的蓝色布包，在摊位前盯着老板煮粉的动作，不停地看他手上的手表。
“这么着急去上课啊？”Pat晃到Pran面前。
Pran抬起的手一下子藏到了身后，Pat狐疑地看着他的动作，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。
Pran被他盯得忍不住开口：“没什么事就不要在这里瞎逛。”
Pat瞪圆了眼睛，故作生气地说：“嗷，那这两瓶牛奶我就自己喝了，反正是两件特价买的，谁叫某人不领情呢。”
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里牛奶摇晃。
Pran问他：“无事献殷勤，你到底有什么事？”
“没什么事情呐。”Pat有点不爽，“我难道哪一次送你东西是有目的的吗？”
“额，没有就没有。”
于是Pat不由分说地把牛奶塞进Pran手中。
“那就拜托绿茶妹妹喝完它了哦～”
他说完立刻扫了一眼Pran头顶的分数，却发现它没有如他期待的那样回升。
“我不要。你留着喝吧。”Pran拒绝了Pat，把牛奶放在出餐台，拎起早餐离开。
这次不用Pat看都知道，他的数字又在下跌了。
望着Pran离去的背影，Pat烦躁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。
仔细回想，Pran经常拒绝Pat。
但倘若Pat再坚决一点，多耍赖一点，那Pran多半就会屈服、让步，接受Pat强塞过来的好意。
以往的每一次，Pran的数字都在轻快地上升，一分一分往上跳，悄然泄露这位朋友心里的秘密。
最近却仿佛一座沉默的机器在进行严谨的倒计时，数字一分又一分地跌落。
Pat眼睁睁看着，毫无办法，束手无策。
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？
明明他只是在做往常会做的事情。
Pat想。
04
困境。
一个无解的困境。
Pat不知道该怎么留住Pran持续跌落的数字，做什么好像都是错。
某一天他做梦，梦见Pran不再和自己竞赛，他像个傻子追在Pran身后，Pran却只是回头困惑地问了一句“你是谁啊？”
你是不是有别的狗了！！！
Pat在梦里大喊。
他的崩溃被闹钟打断。
睁开眼的第一秒，Pat想到了一个人。
Wai。
Wai是Pran在大学最亲密的好友，他们形影不离，一起吃饭，一起上课。Pat若是想找Pran说说话，那就必须得挑Pran上课之前，或者回家之后。
如果有谁能取代Pat在Pran心里的位置，Pat相信那个人一定是Wai。
想到这一点，Pat觉得自己在床上一刻也躺不下去了。
他难得早起，爬起来问Pran在哪儿——这是他们无数次互通行程养成的默契。
对方的信息回的很快。
【在音乐教室练习。】
紧接着又是一条。
【今天是天下红雨了，还是陨石撞地球，什么让你起得这么早？】
【是想你了啊~】
Pat在句子结尾加了一个撒娇狗勾表情包。
过了一会，Pran回了一个“猫猫无语”。
音乐教室在学校大楼的二层，任何同学都可以通过学校的教务系统预约使用，Pat的乐队也会在这里排练。
他轻车熟路找到教室，隔着门上的玻璃往里看。靠近门口摆放的是钢琴，中间零零散散的摆着些桌椅，Pran和他们乐队成员们抱着乐器，或站或坐，正在激烈地讨论中。
Pat的视线被这扇门有限的玻璃范围所阻拦，只能看到Pran的半张脸在玻璃窗口的左上角。
他的“敌人朋友”正在开心地笑，眼睛眯起，露出软绵绵的酒窝，圆润的鼻头看起来可爱极了。
Pat似乎是第一次认识Pran一样，惊讶地发现这个男孩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爱、灿烂。
看不到好感度，Pat只能专注地看Pran，他看着他的表情，意识到此时的Pran是自由、快乐的，是从未在他面前展现出的模样。
原来Pran不拒人于千里之外是这样的表现。
Pat想起自己小时候曾许下的愿望。
小孩儿在祭祖的桌案前望着莹莹烛火，在心里偷偷地想。
【外祖父、外祖母，可不可以保佑我和Pran做朋友啊？】
许完愿的第二天，他就遇见了Pran。对方被父母带着迎接来访的亲戚。小男孩期待的看着Pran，等待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。
Pran却什么也没说，只是冲他做了一个鬼脸，飞快地跑走了。
从此，Pat觉得祭祖无聊极了。
教室里，Wai坐在Pran身边，也在笑，左手放在Pran的右腿上，笑得俯下腰去的时候，还拍了两下Pran。
Pat的“加分游戏”突然有些玩不下去。
他意识到，无论他做什么，他真正想要得到的其实是Pran的关注，而不是数字。
他苦苦追寻那个数字那么久，却差点把他想追寻的人弄丢了。
05
痛定思痛。
Pat是一个不假思索的行动派，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，也能飞快的修正。
他完全将数字抛在脑后，一心努力让Pran露出更多笑容。
起初这不太容易。要知道好感度就像一张写满了正确答案的纸，只要扫一眼就能知道自己的行为做错了还是做对了。偏偏Pran又是个傲娇性格，喜欢什么绝不说出口，脸上还露出嫌弃模样。
Pat好几次被他生气的表情唬到，却又咬牙坚持下去。当然，他也学到了一些事情，比如去找Pran之前一定要换掉球衣洗个澡。
从硬塞给他的零食到闯进他的房间，再到在和他一起吃饭，最后是在他房里过夜。
夜色朦胧。幽蓝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室内，床头的笑脸台灯已经熄灭。
Pat睁着眼睛躺在床垫上，想到Pran就在自己身边，怎么也无法入睡。
感谢忘带钥匙的自己，让他有机会睡在Pran的房间里。
这段时间，虽然只是偶遇了高中同学和橄榄球比赛，但Pat的心仿佛已经穿越过撒哈拉沙漠、登顶过珠穆朗玛峰，经过了漫长、晦涩的旅途，终于得到了答案。
也许是夜晚让人感性。
那些曾在脑子里百转千回的想法突然一个接一个、按耐不住地想往外蹦。
Pat坐起身，趴在床边看Pran。
他的朋友背对着他，躺在床上。
“诶，你睡了吗？”Pat用气音小声问道。
不知过了多长时间，久到Pat想要放弃的时候，Pran默默地应了一声。
“我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。”Pat说。
“……什么问题？”Pran回答他。
“我……”Pat突然又不敢开口了。
他还能看到Pran的好感度。那是一个很高的数字。但他就是突如其来的害怕起来。
万一，万一Pran只是把自己当朋友怎么办？一旦戳破了这层窗户纸，他们是否连见面就打的朋友都做不成了？
这一秒里，他的恐惧被堆叠到很高的程度。
而Pran的话一下子将他拉到了现实中。
大概是见他许久没有开口，Pran抢先说：“ink不喜欢你。”
“啊？”内心正在天人交战的Pat没想到这段对话里会突然冒出来一个ink。
Pran见他反应也自知失言，飞快眨巴了两下眼睛说：“没什么，我乱说的。”
说完拉上被子，一副我睡了别打扰我的架势。
“你从哪儿听说的？”Pat的脑子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，嘴已经本能地问出了问题。
“……我编的。”
“你可不是会乱说话的人。”
Pat想追问Pran，身体前倾凑得极近，几乎都要贴在Pran的耳边说话了。
感谢月光，他清晰地看到Pran的耳朵肉眼可见的染上一层粉红。
“呐，呐，好Pran，你就告诉我吧。”他有点上瘾，又说了句话，气流从他的唇齿间穿过，触碰到那粉红的耳廓。
“……………”
“你就那么关心吗？”
Pran沉默了一会，说。
他扭头看Pat，语气很平静，表面上看不出情绪。
也不知是不是Pat关切过了头，总觉得Pran的眼睛如湖泊，荡着银色的波浪，嘴唇微微抿着，是一副悲切的脸庞。
他第一反应竟是想捧着Pran的脸吻他，只是随后意识到他没有这样做的资格，于是拉远了距离，让Pran有足够的空间来看清他的整张脸。
“我。”他结巴了一下，“我是关心你。”
“关心我什么？”Pran的语气冷静极了。
Pat害怕他想让他们在今晚结束。
“关心……”Pat语无伦次，几乎是吐出一个词，大脑才有余力构思下一个词，“关心你为什么想知道ink喜不喜欢我。”
Pran被他噎住了，转而说：“为什么我们在讨论ink，你却一直在问我。”
“因为我不觉得我们在讨论ink。”Pat无辜的眨巴了两下桃花眼。
“那就睡觉。”Pran的聊天欲望似乎又一下子消失了。
每次Pat想多说一些的时候，他就像这样，要么一句话堵住Pat的嘴，要么干脆离开。
但Pat不想再被推开了。
他自顾自地试图调用他短路的语言系统。
“我一直问你、和你说话。这和ink无关，我不知道，也许你觉得我们有什么，但我一点也不喜欢她。你也知道了她不喜欢我。”
“因为我的身心都被另一个人占据了。”Pat对着一团被子说话。
“我喜欢那个人笑起来的样子，也喜欢那个人发脾气的样子。我希望能让他开心，为此我愿意尽我一切的努力。”
“就算那个人从来不主动来敲我的房门，我也心甘情愿像追逐一颗星星那样追逐着他。在没有听到他明确的拒绝前，我绝不灰心，也绝不气馁。”
“喂，Pran，有没有一个答案给我啊？”
没有人回答Pat。
因为Pran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秒就拉下被子，搂住他的脖子去亲吻他。
他们两的牙齿磕嘴唇，结结实实地撞在一块。Pran痛得倒抽一口气，下一秒被Pat急躁地追过来继续接吻。
他们接吻了一分钟，鼻尖贴着鼻尖，发丝抚过额头。先用力吮吸对方的唇瓣，再用舌尖扫过上颚、划过牙齿，又纠缠在一起。
如此忘我、沉浸的两位朋友，想把这么多年没说出口的爱意全都添加到这个吻里。想用最原始的触碰覆盖语言无法达到的边界，想用最粗暴的方式释放内心的压抑，想用最快速的方式满足那股长时间的渴求。
这对曾经不敢想恋的爱侣，试图用一个吻把心灵泛滥的爱意说尽了、吻尽了。
Pat松开扣住Pran后颈的手，去看Pran。
他最亲爱的“朋友”眼睛里波光粼粼，耳廓通红，嘴唇湿润，急促地呼吸着。
他也看到了，Pran头顶的那个数字赫然显示为100，泛着银粉色的光芒，且正快速小幅度地颤抖着，好像也替刚刚发生的一切激动。
想伸手去触摸数字，又改了主意，用手托住Pran的后脑，又一次吻了下去。
不再被关注的符号默默化成无数星尘，洒落在正在热吻的人们身上，像是神明最纯洁的祝福。
祝福这对恋人从此白头偕老，永不分离。
END
